窗外的夜色極黑，秀兒依舊陪著霄霄守著滿屋子的蠟燭沒有入眠，他說他日落前一定回來，可是如今都快要三更了，他還沒有回來，對他的擔心早已遠遠超過了對黑夜的恐懼，一顆心慌亂得像似時刻都能跳出來。

門外忽然踱進一個身影，安靜地佇立在門口。

“九霄，你回來了。”霄霄一下子雀躍起來，慌亂的一顆心霎時安寧，猛地站起身來想奔上前去，卻慢慢怔在了原地，僵住了一臉的歡欣。

他冷漠地站在門口，頎長的影子投在地上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，周身散發的酒氣沁著寒氣凍結了整個房間夏日的空氣，許久不曾在他身上出現的淡漠和冰冷生生扯痛了她的心。

“出去。”他冷冷地下達命令。

秀兒見亓官九霄這個樣子也嚇壞了，又怕霄霄吃虧，猶豫著不肯走，霄霄忙使眼色讓她出去，不想他們之間的不悅波及了旁人，秀兒擔心不已卻也沒有辦法，怯怯地退了出去，關上了房門。

房間裏陷入了久久的沈默，他身上的寒意越來越濃，霄霄下意識向身後的桌子靠了靠，以尋求燭光帶來的一絲溫暖。

他一步一步走近她，濃烈的酒氣充斥了整個房間，他向來只是小飲怡情，從不酗酒，如今的他，眼睛裏都是紅的，卻沒有一絲暖意，淩冽得駭人。

“告訴我，你是誰？”他捏緊她的下顎，看向她的眼底，每一個字都像刺骨的冰淩。

“我不是凝凝。”她毫不畏懼，迎著他的目光，說出的每一個字亦是淡漠無溫。

“你知不知道，這樣的回答，意味著什麽？”他慢慢靠近她的耳蝸，輕輕吐字，看似溫柔，卻沒有一絲溫度。

“不管意味著什麽，我只知道，我不是凝凝。”

話音剛落，他俯身狠狠吻住她，帶著占有欲|望的掠奪，帶著懲罰意味的啃噬，她只覺身子一陣懸空，便被他重重壓在床上，她想掙紮，卻根本掙紮無門，她越掙紮，他的動作就越狠戾，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她，狠狠啃噬著她的唇，占|有著她的氣息。

她只能默默承受著，慢慢停止了反抗，委屈的淚水直直劃下耳畔，他縱然一向霸道，卻從不會這樣對她，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她。

啃噬的吻沿著耳際一路滑下，落在雪白的頸間，落在誘|人的鎖骨，再繼續向下滑，似乎是嫌衣服礙事，他狠狠皺眉用力一把扯碎了她的中衣，力道過猛，扯得她的肌|膚生疼，下意識低低求饒：“九霄……疼，疼……”

聽到她的聲音，他猛地一怔，眼中閃過一絲清明，停止了掠奪，入眼處，是嫩白的身體，頸上，胸前，一片一片的青紫，印證了他剛才的肆虐有多麽殘忍，手已經落在她的褻衣上，只要輕輕一用力，就去掉了那一抹惑人的遮擋。

他像似驚出了一身冷汗，酒意全醒，翻身而起，怔怔向後退了幾步，扭頭避開她裸露在外的身體，冷靜了一會兒，低低說了三個字：“對不起。”

霄霄急忙起身拉起被子擋在胸前，聞聽此言，淚水一時間滯在了眼中，竟無力掉下，慢慢擡頭看他，“你說什麽？再說一遍。”

“對不起。”他閉眼，聲音帶著幾分倦意。

“為什麽——”眼中的淚水再也撐不住，滾滾落了下來，他竟然跟她說對不起，她到底算他的什麽呀。

“為什麽？那你為什麽是我妹妹，為什麽？”他死死盯著她，壓抑地低吼。

“你不相信我，一直都不信。”淚水大顆大顆落下，默默看著他，“我以為這些都不重要了。”

“怎麽會不重要？怎麽可以不重要？”他緊緊握住拳，眼中說不清是痛，還是恨。

她強行止住眼中淚水，輕輕一笑，不顧他的視線慢慢下了床，拿起一旁的衣衫自顧自地穿上，系上腰帶，走近他，迎著他的目光，淡淡地問：“那你想怎樣？”

他垂眸看她，聲音沒有一絲色彩：“放你一條生路。”

她忍著眼中的刺痛笑得張揚嫵媚，笑了好久好久，笑得淚水怎麽撐都撐不住一顆一顆滾落，慢慢止住笑，問他：“現在想放我一條生路了？一開始你幹嘛了？為什麽是現在？為什麽是兩年後？為什麽是我愛上了你以後？”

他一直垂眸看她，掩著眼中的波濤洶湧，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，不說話，也不做任何反應。

“我懂了，棋子嘛，我就是一顆棋子而已，讓自己的親妹妹愛上自己，然後，拋棄她。我明明懂得，卻甘願跳進來，不是你的報覆計劃多高明，是我自己太笨太傻。”她死死盯著他，想捕捉他的表情，哪怕一絲表情都可以，可惜，沒有，他什麽表情都沒有。

“你這樣想，我也沒辦法。”完全事不關己的口氣，沈默了一會兒，他忽地輕笑一聲：“娶你，是我這輩子走得最錯的一步棋。”

“你終於承認了，我只是一顆棋子。”她怔怔向後退了幾步，死死咬住唇，不讓自己繼續掉淚，不值得。

“你可以恨我。”

“我為什麽要恨你，我不恨你，如果恨你，證明我的心裏還有你，我不會恨你，我會忘了你，就像忘記過去那樣，把你們通通忘了，通通都忘了。”她緊緊靠在身後的桌子上，她已經沒有力氣撐住自己的身體，她的靈魂都要消失了。

“那樣最好。”他淡漠地看著她一步一步向後退去，剛剛轉身，身後傳來她絕望的嘶喊：“亓官九霄，這真的是你最終的選擇？”

“我不想再見到你。”毫無色彩的一句回答，連眼睛裏都找不到一絲情緒，開門踱步而出，冷峻挺拔的身形慢慢消失在茫茫夜色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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